Light.

及时行乐。
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静寂。

【快新】余温

 
 文/淡色
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
 *小别胜新婚(误

*黑羽快斗不做怪盗好多年 

  

超——迟给小枪老师的9.24生贺,那祝您天天快乐事事顺意好啦!啵啵啵OvO
     
     
 你说,世间什么最难熬。

是否是灼心又噬骨的病痛,看着你因为我操劳而憔悴的眼睛,我却没有抱紧你的力气。或是生离死别天各一方,在悲伤中渐渐忘掉因为你而有的习惯,或者因为习惯让我又思念起你。

是否是为了生活而奔忙不停的工作、巨额的贷款和沉重的压力,身体被责任装上了滚滚不止的齿轮,偶尔在心里叫嚣着想停,又停不下来。

还是数年如一个日夜,卧于同个床笫间,背对而眠的情人。跨过了热恋的时期,平息了冲动和狂re,互相适应了彼此所有的棱角,剩下的余温不过咖啡和浓茶,清汤和米粥。

我们在抛弃习惯和不断习惯中往来反复。

早晨看他嘴里咬着面包片,在玄关给他递西装外套,半夜睁开眼看他爬上旁边的床位,好不容易对方消停了一阵,自己又接到了场魔术通告。某个时刻他猛然恍惚了一下,记忆里两人待在一起时的画面是:难得对方回来得早,晚饭间抬头想开始话题,对面的人正集中精神在看新闻报纸。

回过神来发现,日子什么时候开始过得像白开水一般寡淡,对身边的存在习以为常。没有矛盾,没有惊喜。

他烦了无趣和枯燥,他倦了那看起来一成不变的生活。

他有时也会陷入回忆,怀念自己伫立在顶点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,每一场让人惊叹连连的演出,每一次棋逢对手的相遇。

预订得太晚结果只剩下双人套房,黑羽平躺在酒店软塌塌的大床盯着昏暗的天花板,眼睛习惯了黑便能辨出些影。百无聊赖,也合不上眼。

离开家里不过两到三天,那天他随便收进了几件衣物,行李少到装一个手提箱足矣。

那个中午算不上闷热,黑羽站在楼上的阳台吹着恣意的秋风,回忆潮湿咸涩的海边空气,和迎面翻滚追逐的一层层海浪。他望着天边无际的飘云,那曾经也不过是触手可及。眼神不自觉间已然放了空,心里想随意走到远处去,在沧海一粟遨游,在旷野上模仿驰骋的猛兽。

工藤折回家里本是为了拿东西,进了里屋的时候脚边踢到那个小行李,箱子砸向地面发出声巨响,自己也差点被绊倒。待黑羽被声源牵动回了头,双方对上视线,他便开口问。

“想去几天新加坡。”他说。

“怎么这么突然?”

“……”他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,他心里清楚这不突然的。两个星期前他就盘算好了,只是光开口就犹豫了很久。

“那,我先收拾一下,刚好手头最近没什么案子。”

工藤倒不埋怨,挠了下脑后的黑发,才刚转过身,还没开始盘算怎么把明后天的委托推给服部去解决,实在不行再去坑一个白马,黑羽的声音跟在他的话音后头响起。

“我想自己去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夹了点多余拉长的尾音,夹在凉薄的空气里。

“这样……”他回头看了他一眼,又转而去乜地板,眼底藏了点犹豫的情绪,等目光再次回到他身上时,只剩下嘴角的笑意。

“那你,玩得开心点。还有,注意安全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到了住处才刚安定下来,就按耐不住去外面到处走。闹市区装修别致的甜品屋,路边不起眼的娃娃机,大街道拥挤忙碌的行人,小巷口也会有偷情热吻的恋人。城市的景致比起故地,说不一样也没多迥异,只是徒增了些新鲜感。之后他便专挑宽广的路漫步。

三天两夜,他一边看着Instagram上的推荐,愣是把那些地儿逛了个遍,心里评价不错的偷偷记上了备忘录,想着以后总用得着。都是直到天色已晚心绪才平息,还没力气爬起来沐浴,倒头就睡着,连着两回等醒了再洗澡,然后神清气爽地开始第二天。

而现在却有些难以入眠。那些地方,以后会有机会带他来的吧,他想。

许是快忘了此次出行的意义,觉着明天该往海边去。

他往右侧翻了个身,顺势伸开的手边触不到任何东西。

被窝里没有另一个人的体温,稍往旁边一些试探,只有空调留下的凉意。他探出手去摸遥控器把它关掉,然后重新缩回被里,揣过脑袋旁边的另一个枕头抱在怀里,曲起双腿蜷成个球形。

可真到了那里,他看着热闹的人群,一边往远离沙滩的方向走,他觉得自己或许来错了时机,没能好好地看看海。可能得等晚上,夜风显凉,带着些撩人的醉意。或者说他得找片偏僻的海域,然后独自一人坐在礁石上。

以前他该称那些年轻美丽的女士为“小姐姐”的,现在已经到了该说“小姑娘”的状态了。他掏出手机想跟工藤打趣自己被她们搭讪的事情,或许能像以前一样看到他吃醋又别扭的反应。脑海中他的表情自然而然地成形,他的手指顿了顿,低头的那刻反而开始迟疑。

可能他还在忙案子吧,该问问他那边今天的天气吗?

手机屏幕亮了又闭,他重复按了几次Home键,邮箱的收件号码写完又删掉,不知道开头先说哪句。

「我想跟你说说话。」

他想聊他们大学时候,守在绿茵场边看他踢足球,偶尔下场时对方跟在旁边教他技巧,一边吐槽他准度真的好菜。

想聊那时白马和服部像交班一样轮流缠着工藤埋头去破新案子,因此自己被冷落了好一阵子。气得他魔怔似的模仿当初的预告函一口气写了三十多张谜题卡,被工藤在一个星期内全部破解之后还嘲笑了一番,然而对方却因连续几天的睡眠不足倒在他怀里。

他看到有两个小孩在追逐打闹,小姑娘追在后头,前面的小男孩手里举着小汽车。想起十七岁那年,从特制滑板到飞行伞,有个小孩模样的侦探一直追在自己后头,叫嚣着要把自己送进局里,又次次找理由给他开脱和放水。

“你的谜题已经解开了,就别再当怪盗基德了吧。”某个晚上他听见工藤对他说了句话。他说怪盗基德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。

比起现在,那段试图放弃一切冒险、归于平常的日子,摆脱有关基德一切习惯和设定,从父亲的使命中解放出来的那段时间,才更加难捱。他像是被困在了一个空间里,记不清过了多久,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,也没问他怎么做到的,只是那天工藤来到了他那里,拉开了家里的窗帘,只不过是那天的阳光显得格外刺眼,他好像知道,新生活开始了:他不用再回避身边的人了。

再不见新闻和人们提起怪盗基德。黑羽记起,自己回归稀松平静的时光,每天只为了普通的生活往前进,也是因为这个人。

许是那时窗头的风柔和了耳朵,那个人站在边上回望着他,当时的话显得多动人。

他说,我们一起重新开始。

「那段少年时光不至于让我那么留恋的,只是那个时候,刚好你来了。」

一道哭声突然闯入耳畔吸引他回了神。小女孩绊倒在地,看起来崭新的小裙子已染上了明显的污渍。

小男孩急得赶忙回头跑来把她扶起,却挠着头对她从眼眶滚落不停的泪珠不知所措,那模样慌张又心疼。黑羽走了过去,先是张开空空的手心,又给那个小女孩变出了一朵雏菊,递到她跟前。那是他刚从路边挑了几眼摘下来的,小姑娘都爱漂亮的物什,黑羽看着她破涕转笑,把那小花别上她的发间。

侧头去看,小男孩看着他的小朋友笑得灿烂可爱,呆呆愣神的脸也变得粉红,黑羽摸摸他的头,朝他颔首,以眼神给他打气。男孩紧张兮兮地牵起她的小手,没见对方有异样的反应,抬头冲着黑羽得意地张开嘴嘻嘻傻笑着,然后拉着她小步跑走了。他远远看见小男孩又给她摘了朵别的漂亮小花。

鲜花都爱赠美人。 

他想起他的爱人,想起告白时候那人捧着自己塞到他怀里那束娇艳的蓝玫瑰,当着街头人来人往的视线,甩不开自己的手而红得滴水的神情,趁他不备抱起他的腰将他往上举,发现他意外的很轻。

他此刻多想亲qin他的脸,他眯起的眼和垂下的睫。

黑羽回身望向头顶的蓝天,灼热的白光洒在他脸上,他抬起手背,透过张开的指缝去看太阳。可他们看的是同一个太阳,即便他们身处异地。他想着他该回去了。

他熬不过漫长的夜,他要回去见那心尖上的人。

夜里十点,工藤划开锁屏,点开软件看了眼黑羽去的那地方的天气,连着几天都放晴,明儿也是,想来该是玩得不错。随后将手机反扣在枕头边,合上了那份躺在大腿上的日报叠好,顺手置放回床头的柜子上,揉了揉睛明穴。

他关掉晃眼的日光灯,瞬间暗下去的房间将月色迎进了屋里。他踩在上头,往前迈去,想起那人戴着高礼帽、一袭披风在半空随风轻扬舞动时他的影子。他走到落地窗前,正准备拉上布帘,举头看见屋外一道不怎么亮眼的白光刚好划过,是从群星中陨落的独有轨迹。

往旁拉开了那道门,工藤走了出去,仰头凝视着安静在闪烁的夜空,或许能再见一道流星,他莫名想赌点运气。他好像许久没许过点小愿。

没多久他的视野里出现一个疑似的白点,在远处划过一段距离,那是在深灰色的幕布中显得突兀的白。刚觉得惊喜,下一秒又立马察觉出不对劲,它像拐了个弯,然后隐约在越变越大。工藤定睛瞧了一会儿,有个身着白色礼服的年轻人,乘着滑翔翼向他飞了过来。降落的时机掌握得很好,意外的没有生疏,他直身站立在几乎与他的皮鞋等宽的栏杆上,背着月光投下一段阴影,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
工藤对着眼前的男人发愣,光线太暗,露出来的也只有半边脸。他一时不好判断,是幻觉,还是梦境。

“嘿,新一。我回来了。”

可耳边还是传来了他的声音。他缓过神来,他认得那种独有的磁性。

工藤张了张唇,不知道先说点什么好。比如怎么提前回来了,怎么不等白天再回来,比如为什么突然想穿起这身压了箱底的衣裳,原来还把它带进行李了吗……喉结上下滚动几个来回,也跳不出一个音节。 

他知道黑羽的脑子里总装着些浪漫的想法。无论是决定独自的外出远游,或是时隔多年重新再扮起怪盗基德。也许就不必去问,他总能耐心地等。

黑羽蹲下身来,视线离工藤的眼近了好一些。他摘下礼帽随意往旁抛落,眉心往上一挑。

“我说,几日不见,你不来抱抱我吗?”

底下的青年抿起唇哼笑,眼波里盛着星光满溢。赤luo的双脚往前靠近了两三步,工藤伸出纤长的手臂,朝他张开了怀。

黑羽回应似地打开手,踮起脚尖一跃落入他的怀中,承着工藤的力道站了稳。

“好重。”工藤一边佯装嫌弃地嘟囔一番,一边往里收拢将他拥紧,手心抚上他的脊梁。

黑羽嗅着他身上尚未完全褪去的、沐浴露的薄荷味香气,贪恋这味道似的,搁他颈窝左右晃着脑袋蹭了个里外,逗得他怪痒的。工藤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顶,被风吹开的黑发回归俏皮的原型。

“不是还有两天才回来?”

“我认床,在外头睡得不舒服。”

他从自己的肩上摘下披风,绕过工藤的背后盖在他身上,覆拢他一身单薄的睡衣。白色的披风随他的动作、迎着夜风飘荡发出哗哗的响动,他顺势由外整个揽住工藤的身体,收紧了两臂。

他们交换了一个炽re而绵长的亲wen,刺烧着彼此的神经和qing yu。工藤的腰往后稍低下去,被对方的气势逼得一同退回了里屋,他们彼此纠缠着,而后倒在了床沿。

不知是紧张或迫切的情绪使然,还是因为已有好些时日没亲re,黑羽的动作显得不够利落,这才拨到第三颗扣子手指就打滑,还是两次。惹得底下的工藤忍不住憋笑起来,小腹打颤引得线条紧绷些许。

“等下你就笑不出来了。”咬住指尖将碍事的手套扯下,也不管牙口一松那东西该掉到哪个方向去,黑羽转而去han住工藤的耳廓,呢喃了两句hun话,嗓子眼沉进咽喉底,声音可低。

有什么想说的,到了嘴边就没了开口的理由,太多无形的情绪和感情化成直接又莽撞的xing张力。思念和眷恋泛lan成chun she之间溢出的胶着的shui光,耳边回荡着谁的轻chuan 口申口今。他们相拥,他们纵情表达,他们极度热烈。他伸开手攀附上工藤的手背,掌心嵌进他的指间,他抱着他的shen ti在肆意挥霍着澎湃的热血。

我们走过一天又一天,日日复夜夜。从互相追逐到执手共度,从针锋相对到并肩而立,我们逐渐没了当初的青涩和好奇、彼此试探又心照不宣,一切仿佛都在从新鲜刺激逐步趋于平淡无奇。

即便如此,我仍然忍不住地想,要是我的余生都是你,该多好。

“你说,世间什么最难熬?”

回应他的只有平稳缓和的呼吸声,身旁的爱人睡得可沉。

他笑得温柔又轻松,俯身qin wen青年的发丝,从他背后搂住他的腰,头顶靠上他后颈,伴他一同入安稳的梦。

我想,最难熬的时候,你已经陪我走过来了。


Fin.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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